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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特約報導)2016年農曆初一晚至初二凌晨的旺角騷亂案中,5人分別被控非法集結、暴動及煽惑暴動等多項罪名。首被告梁天琦早前承認一項襲警罪,但否認兩項暴動罪及一項煽惑暴動罪,還柙至今,他今日開始作供自辯。
看到高架台即意識警欲清場、人群有危險
梁天琦指事發當晚,他在旺角現場看到一架的士被指撞到人,人群包圍的士並指罵司機,有警員拿起圓盾戒備。其後人群開路讓的士離開,圍觀市民拍手歡呼,當時不覺得人群鼓躁和緊張。他指由於警方在場,所以有愈來愈多市民站在那裡,氣氛開始緊張,但沒有發生暴力事件,不過有人猜測警方欲乘機清場。梁覺得現場不像會有事發生,於是周圍行走,又到便利店買煙。他在白色輕型貨車旁看到同學和朋友便打招呼,他特別提到見到Glacier、Anthony和Kelvin。
梁天琦指停泊在砵蘭街的白色輕型貨車,是本民前用來擺放選舉單張、旗和橫額的車,用一位義工的名義租賃。由於他沒有駕駛執照,大多由黃台仰擔當司機運送物資到新界東各處。年初一當晚,該貨車內有選舉單張、水、本民前藍色風褸、旗幟、成員的背囊和袋等物品。
梁天琦在貨車旁跟朋友談天,被問到選舉工作如何和交了功課沒有,又被朋友揶揄是否需要借筆記給他。談天期間他聽到很嘈吵的聲音,包括叫喊聲和金屬硬物的聲音,又見到很多警察,梁天琦於是終止話題,走向山東街,便見到有高架台,旁邊有旗手、拿著圓盾和長警棍的警員。他感覺到在場的人對警方增加人手反感,並聽到有人說「洗唔洗推呢啲嘢?」或「洗唔洗咁多警察?」他認為本來現場的氣氛輕鬆,好像嘉年華,大家「食下嘢、傾下計、影下相」,直至大批警方員衝入來向人群推進,來勢洶洶,「呢個氣氛霎時間緊張咗好多。」
梁天琦提及2014年11月尾雨傘運動旺角佔領區被清場時,他身處奶路臣街,記得警員當時站在高架台上施放催淚水劑驅散人群,於是理解高架台是警方進行驅散的工具,從而覺得警方準備驅散群眾。他指自己「下意識這個高台會對在場的人構成危險」,所以走在高台前,背向它站立,希望警方會考慮他背著站和沒有任何防備,因而會停下來。可是警方卻一邊將高台撞向梁的背面,一邊用手把人群推向前,他反覆被「撞、推、撞、推」,小腿被硬物撞了4至5次。當時警方向前推,人群則向後推,梁天琦被夾在兩群人中間,不斷被推前推後,期間他大叫:「唔好再推喇!」混亂間他跌倒在地上,有人扶他起身,接著帶他到砵蘭街行人路,即白色輕型貨車附近。
梁天琦批警罔顧市民安全
其後梁天琦回望推撞的位置,看到警方開始施放胡椒噴霧和揮動警棍。他見到有認得的記者滿臉胡椒噴霧,於是拉他返回行人路,找人幫忙清洗胡椒噴霧。梁天琦又見到有警員向著兩旁行人路的市民揮動警棍、噴胡椒噴霧和舉紅旗,混亂中有人撞跌小販的火爐。
梁天琦表示他意會警方無論在武力上還是在裝備上都已升級了很多,「點解要用咁強硬既手段趕人走?」,「硬係將啲人往行人路推,我覺得係罔顧人哋嘅安全。」他當時認為警方有清場的準備,手段將會跟旺角佔領區清場時一樣,即一邊用警棍打,一邊用胡椒噴霧,一邊舉紅旗。
選舉助理提議辦遊行 警無阻止
梁天琦回想被帶上行人路時,收到選舉助理Man Yu的電話,她稱見到旺角發生的事件,很擔心他們,又提議梁天琦可以在現場舉辦選舉遊行。他提及在2016年1月尾,本民前亦曾在上水水貨客肆虐的地方舉辦選舉遊行,當時沒有申請不反對通知書,因為選舉條例指明立法會選舉候選人可以在不申請不反對通知書的情況下,舉辦不少於30人的遊行。當時有警員向他們查詢,梁天琦讓警方檢查身份證後,警員問他們有沒有任何需要,然後繼續從旁觀察遊行,並沒有禁止本民前的行動。
梁天琦表示自己聽畢Man Yu的建議後,並沒有立即答應,因為他參選的是新界東補選,到九龍西舉辦選舉遊行「有點尷尬」。他其後在現場遇到Man Yu,對方再次向他建議做選舉遊行,希望能緩和現場氣氛,指如本民前置身於警方和市民之間,警方使用暴力時會有所顧忌。梁指「我係有一個責任去保護佢哋」,「話晒我都係候選人,警察應該唔會對我做啲咩。」梁天琦續形容當時情況危急,所以最終決定舉辦選舉遊行。
向警廣播稱辦遊行 惟不獲理會
決定舉辦遊行後,梁天琦隨即穿上藍色本民前衛衣,又吩咐其他成員都穿上,以作記認。有成員向他遞上大聲公,他開始作出廣播,指自己是梁天琦,是立法會選舉候選人,有權利去做選舉遊行而毋須得到警方批准,他們準備開始選舉遊行,問警方有沒有東西可以協助他們。梁又向本民前成員表示不知道警方會否像剛才般暴力,吩咐成員們「執生」。可是梁天琦指「警察一直冇望過我,亦都冇任何回答。」他就這樣一直站在警方防線前面,直到黃台仰大喊「1,2,3,去」。
對峙期間本民前成員展示選舉旗幟,群眾中有人多次大嗌「收皮」和「收旗」。梁天琦坦承當時「有少少反感」,便跟他們說,「選舉遊行就很自然有選舉旗幟。」至於膠造的盾牌,梁表示不知道是誰製作的。他記得曾有成員把盾牌放在本民前辦事處,但當時認為沒有機會用到,所以沒有特別去檢視它們。當他在現場見到有人從後面傳盾牌上來,並不知道這些盾牌是否屬於本民前。被問及盔甲,他記得有本民前成員曾在遊行中穿過,因為以往相信有黑社會人士出現在「反水貨客遊行」場合,並指那是電單車的護甲。
梁天琦提及當時向公眾廣播指警方是「公安」和「城管」,是指警方驅趕人群、阻止小販擺賣的做法就如公安和城管。他指自己當時說本民前會留下來,是因為這是他們舉辦的選舉遊行,又指如果前排的人被警方用棍和胡椒噴霧襲擊,要救走他們。由於選舉遊行隊伍只有30人,「所以隊伍以外的人,我係唔知道可以點樣叫佢哋做啲乜嘢。」
見市民被暴力對待感憤怒 認亞皆老街襲擊警員
當黃台仰大叫「1,2,3,去」的時候,人們作勢向前跑,撞向警員長盾,梁天琦指他當時戴著面罩。其後他肩頭和頸被打中,眼鏡被打至爆裂,身體和面部亦被噴到胡椒噴霧。他形容感覺被火燒,呼吸困難。有人拉走他,把他帶到朗豪坊外清洗,他隨即丟掉藍色衛衣,避免沾染衛衣上的胡椒噴霧。
然後他走向亞皆老街,到達上海街交界,看到警員身穿螢光上衣,又見到有警員跟市民糾纏,另一些警員則揮動警棍。梁天琦表示當時很憤怒,見到有示威者被警員按在地上,於是走過去,襲擊了該警員。其後他聽到「呯」一聲巨響,接著再有「呯」一聲,又聞到一股很大的火藥味,開始意識到警員開了槍。
接著他聽到有一把女聲在大叫,向朗豪坊附近望去便看到有警員一手箍著女子的頸,一手向前揮動警棍,動作像挾持人質。正當他指著該警員並走向他時,有數名警員拉著他,把他按倒在地上,感覺到被警棍打了一至兩下後,他便被拘捕。
梁天琦明天將繼續作供。
【旺角騷亂案】
梁天琦:事前無計劃到旺角現場
梁天琦自辯:認同社民連理念 始參與更多抗爭
記者:黎彩燕